「賞月?」
孟維濤前來花園,不過是想走走,完全沒有賞月的心思,猛不丁一聽雪衣說「賞月」二字,內心有些迷茫,還有些朦朧的詩意感。
他看了眼天邊的月亮,感覺自己彷彿也升華了許多。
「不來賞月,那你來做什麼?」雪衣疑惑道。
「我……我是來走……額……也、也是來賞月的!」孟維濤話到嘴邊硬生生拐了個彎,讓自己不顯得那麼俗氣。
雪南 「哦……」雪衣不再搭理他,看起了月亮。
孟維濤看著雪衣這個從天而降的年輕小姨母,完全不知道孟天承是怎麼想的。
這女人剛來蒼玄國,還踹了他幾腳,沒想到,幾日不見,她忽然成了他姨母!
得,白挨一頓打……
那頓打姑且不說,孟天承為何要收青淵國的人為妹妹?
雖然雪衣臉上有白色武痕,但仔細看,就能發現這是她自己畫上去的,並不是他們蒼玄國的武痕。
「姨母,你到底給我父王灌了什麼迷魂湯,他才收你一個外人當妹妹?」
「嘖……」雪衣嘖了嘖嘴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「有時候,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!」
「你這話是何意?!」孟維濤臉上寫滿了不高興。
「沒什麼啊,我什麼都沒說啊!」雪衣兩手一攤,眼中滿是無辜。
白淇 「你……」孟維濤瞪圓了眼睛,沒堅持多久,他就泄了氣,「姨母,你就給我說說嘛~」
雪衣一陣哆嗦,雞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她跟孟維濤不熟,頭一次聽他猛男撒嬌,內心深感不適。
「行……行吧……」雪衣離得遠了些,沒想到她這一答應,孟維濤倒是湊了上來,距離跟之前沒什麼變化。
她乾脆一伸手,將他推遠了些,「你看呀,這些日子以來,我大姐跟姐夫兩人不合。
他們不合,不僅你跟著受牽連,姐夫還要找我師兄麻煩,我萬萬不能讓我師兄出事!
所以我就想呀,他們之間其實也不是無解的,果不其然,有我在中間牽線,此事自然水到渠成。」
孟維濤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,語氣有些惆悵:「這些年來,父王他確實冷落了母后,也不待見我了。還好姨母你來了,否則,我們一家還不知道會如何。」
「其實,此事最受委屈的,是你哥,也就是我師兄!」
孟維濤撇了撇嘴:「他受什麼委屈,都被我父王封為將軍了……」
「你個熊孩子,你哥他什麼時候被趕出宮的你知道嗎?他在外面能不能吃飽,能不能穿暖,無人問津!
即便如此,他還牽挂著你和大姐,希望你們兩個能過得好!這次,他是被封為將軍了,可你有想過,他的生父如何了?孤苦無依!
你覺得別人會怎麼評價他?不孝!你知道嗎?你什麼都不知道!他們兩人為了你,從而犧牲自己,你倒好,天天就惦記著他搶你王位,可拉倒吧你,誰稀罕!」
「我……」孟維濤慚愧的低下了頭。
從小到大,他非但不曾對柳飛白說過一句謝字,還從未叫過一聲哥,還對他百般刁難。
就算是這樣,柳飛白仍然不計前嫌,願意回來被孟維濤收入麾下,從此任人擺布。
孟維濤頓時眼中泛起一絲水霧。
這一刻,他才明白,親情真的不是說說而已。
他曾經那般欺辱柳飛白,但柳飛白從未抱怨過一句,只因他是他哥,他們是兄弟。
可他呢,像是個只知道任性發脾氣、長不大的孩子,向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對柳飛白頤指氣使,唯恐柳飛白奪了自己的王位。
雪衣看他似乎幡然悔悟,暗自欣慰,接著說道:「自古以來,最能打動人心的,從來都不是權利,而是感情。」
孟維濤點了點頭。
雪衣繼續說道:「與其守著這方寸朝堂,倒不如與喜歡的人一同遊山玩水,看看真正的江山是何模樣。悠悠天地間,兩人得一屋檐安身,豈不美哉?」
「姨母你說得對,人生確實該當如此!」
孟維濤從來不知,人生還能有這般活法,他瞬間眸中充滿了嚮往,一拍桌子,站了起來:
「我決定了!我也要像我哥一樣,出去遊歷!」
雪衣前面還點著頭,知道他想通了,可這越聽越不對。
她看著躊躇滿志,雄心勃勃的孟維濤,也站了起來:
「不是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!你要真出去遊歷了,你哥還不得打死我!而且你父王也不會同意!」
孟維濤並未理會她,只自顧自說道:「書上說的對,男兒志在四方!
我應該像父王那樣,努力習武,治國安邦!也應該像我哥那樣,行走江湖,經歷風雨!
更應該像你說的那樣,重視感情,愛國愛民!我這就去找父王辭行!」
他好像忽然領悟了一般,一雙眼眸燦若星辰,充滿了對未來的遐想。
「哎別、別別!」雪衣還想阻攔他,奈何孟維濤大步流星,走得異常迅速。
她看著他的背影那般鏗鏘有力,彷彿看到了他心中熊熊燃起的少年之夢,在這漆黑的夜晚,散發著耀眼的光輝。
浪子回頭這是好事,但你這大晚上的去找孟天承真的不合適!
俗話說,兩個人談情說愛,孩子只是意外。
孟天承跟司徒妃剛解除了誤會,人家小兩口正甜蜜著呢!
你去了,還能有好果子吃?
孟維濤帶著下屬來到司徒妃的院子,高聲喊道:「父王母后,我是來向你們辭行的!
我終於明白了,我明明是蒼玄國的未來,可一直以來,我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,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王子!
我理應學會承擔蒼玄國的重任,以情為先,憂國憂民,父王,你聽到了嗎?母后!父王!父王!父王我進來了啊!」 除了一百億大禹幣,還有血靈兵!
而且是三件!
「『玉劍門』能拿出那麼多東西來嘛?」
看完懸賞帖,吳守漢狐疑道。
「嘿,既然『玉劍門』敢貼出來,那絕對能拿的出。」青年男子笑道。
「我覺得拿不出,他們肯定向其他人借了。」
「借錢?還是借靈兵?錢好說,『玉劍門』底蘊在那,借個幾十億沒問題,可靈兵誰願意借?」
「對,『玉劍門』底蘊不弱,他們又低調,拿出三件靈兵,我覺得沒問題。」
「嗨,三件靈兵的價值,早就超過一百億大禹幣了。『玉劍門』這次為了尋人,大出血啊。也不知道這個小孩,是誰家的。話說梅上河有這麼小的兒子嗎?」
「不一定是他兒子,侄子、私生子,也有可能。」
……
人群再次議論開。
梅上河,玉劍門門主,四品境界。
「玉劍門」懸賞一百億,外加三件靈兵,絕對大出血。
雖然有人懷疑,但大部分人相信,這事是真的。
無他,「玉劍門」的牌子非常硬,這是歷經時間的考驗,得出來的口碑。
再說了,這事對提供線索的人來說,幾乎沒什麼損失。
真要在哪看見過小男孩,打個電話,就能得到一個億大禹幣。
這種好事,誰拒絕的了?
……
「連我都心動了。」
前往城裏的車上,吳守漢望着一棟大廈外面巨幕顯示屏上播放的懸賞帖,感慨嘆道。
「這事正常人都會心動。」
開車的蘇景行,撇了一眼公交車身上的懸賞帖,心底略微驚異。
太瘋狂了。
「玉劍門」投放的懸賞,不僅出現在網絡上,電視上、廣播上、道路站牌上、公交車身上……
完全是全方位宣傳,鋪天蓋地的百億懸賞。
一夜之間,傾河城就轟動了。
所有人對「玉劍門」的這次懸賞,津津樂道,感慨有錢人的大手筆。
一百億大禹幣,三件血靈兵。
這是把普通人和武者,乃至傾河城各大勢力、官方,一網打盡。
懸賞上的小男孩,什麼來歷,讓所有人好奇。
「就算是梅上河的兒子,付出那麼多代價,『玉劍門』其他人也有異議吧?」
吳守漢感慨。
「這誰知道,估計梅上河拿出了其它東西來彌補。」蘇景行隨口迎合了一句。
「你是說退位?讓出門主的位置?」吳守漢猜測。
白淇 「有這個可能。」蘇景行回道。
「呵,那看來梅上河對這個孩子,不是一般上心。」吳守漢笑道。
如果小孩來自京都玉家,梅上河敢不上心嗎!
蘇景行心中暗忖。
「玉劍門」背後是禹國五大武道家族之一的玉家。
懸賞的小孩,真要是玉家的人,梅上河做什麼都不過分。
至於鋪天蓋地的發懸賞,李家和鎮武司也出了力。
李家是玉家的附庸勢力,鎮武司李凜舟的娘,曾經是玉家的人。
仔細一想,懸賞的小孩,九成幾率出自玉家!
難怪……
念及此,蘇景行心中大定。
玉家有直系子弟失蹤了,下面的人為了尋找到,特意發佈天價懸賞。
不過……
「玉家小孩怎麼會出現在傾河城?」
蘇景行疑惑。
但也沒多想,很快便拋到腦後。
……
有吳守漢帶領,並舉薦。
蘇景行申請「尋龍使」的手續,很快就搞定。
當然,正式落定,還需要兩天左右,走流程。
「尋龍使」也不是誰想當,就能當的。
畢竟,這個職位福利待遇非常好,之前就有人鑽空子,白拿好處,卻不幹活。
為此,在身份信息的審核上,極其嚴格,首先一點,就是得正面,沒有任何犯罪記錄。
其次,名下不能有一項產業,更不能在官方各部門,擔任重要崗位。
最後,武道修為至少七品。
三個要求,直接卡死鑽空子的人。
七品武者,哪一個不是產業繁多?